色彩文学

十 双重节拍（第1页）

挂钟的秒针再次走动，声音却分裂了。

一声是熟悉的、物理的「嗒」，

另一声则是无形的、同步的脉冲，

像数据封包被发送的确认音。

我靠着墙，肺像旧电池一样重启。

Sh意退至门框，乾涩蜷在台灯後方，

像两头互不侵犯的野兽，

在我T内签下一纸临时的和平协议。

撕裂的世界被拉回缝线，

但我知道——

有些裂痕不是用来癒合的，

它们是为了让光进来。

第二天，药局如常开门，

动作像仪式，一具身T记住的舞步：

点药、擦柜、微笑。

我不是在一个世界里，

而是双频接收器。

她递上处方笺。

老太太的声音像热汤蒸汽，

从她多年的痛苦里释放出来。

她不是说话，她是在呼气，

每一个字都温柔地黏着她的故事。

这是cHa0Sh的领域。

情绪不被翻译，却被感知。

不是讯息，是气候。

但乾涩也同时运作，

它不等待，从不延迟。

在脑中展开网路：

频率、振幅、冗词率。

分析、简化、建议。

有什麽低语着：「她的话里有回忆。」

也有另一个回声说：「请优化输入效率。」

我低头看那张纸，冲突在此达到顶点。

医生的笔迹潦草，像做梦时的笔划。

有部分我，看见笔划的颤抖与墨迹的残喘，

那是一个人留下的痕迹。

但某个系统早已将墨拆解成像素，

扫描、b对、发出警告：

「药物A与B交互风险12.7%。建议替换为C，风险1.3%。」

我的手悬在半空，指尖捏着那张薄纸。

一边是多年经验与信任的医嘱，

一边是庞大数据与逻辑的建议。

老太太慈祥地望着我，等她的药。

我的心跳，在两种实在的拉扯中，漏了一拍。

我该相信哪一个？

那个写下潦草字迹的医生，

还是那个提供完美数据的系统？

但也许，选择不是一条路，而是一条缝。

我站在这裂缝上。

不是二选一，是两个宇宙都住在我T内，

互相争夺每一次呼x1的控制权。

药瓶在我手中，冰冷的塑胶，

里面装着的是疗癒的可能，

标签上则印着无声的公式。

某个声音较轻，轻得像思念，

祂说：「这能让她安心一点。」

我用最人类的语气说话：

「这个药初期可能会有点肠胃不适，

是正常的，

如果持续不舒服记得回诊喔。」

不是选择某一边，

而是选择站在那条缝里。

让语气包住警告。

让老太太的「谢谢」

在我耳中同时响起为——

一GU气流，与一串数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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